在这里,要想找到一点儿光,就需要沿着这古老,且布满落叶与灰尘的回廊,走上一盏茶的功夫,然后,方能在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看见两点黄豆般大小的,若隐若现的微光。
这点儿的光,是厢房的主人为可能的起夜而留的。只是今天,这点儿的光,方便的,并不只有点亮它的人。
两只被白麻布紧紧包裹的鞋,踏着院外依稀传来的更鼓的调子,不紧不慢地靠近了厢房。一只惨白色的,几乎与白骨相当的手慢慢地搭在厢房的门上。一个单指后,厢房的门轻轻地开了一条小缝,漏入些许屋外的凉意。
寒意可不比那更鼓,永远不紧不慢的。它一进屋,便一溜烟地往厢房中热气最多的地方——卧榻奔去。并非常调皮地钻入了卧榻中人的鼻孔。
昏睡中的梁祯忽地感到一阵凉意,朦胧的双眼微微地张开了一条细缝,然而这条细缝仅用了一个弹指,便被蛮横地扯得足有三寸宽!
梁祯素爱白色,他爱白色所象征的纯洁,爱它所代表的端庄。但也要分时候,因为他绝对不喜一抹白色,在此时此刻,出现在他的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