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武侯的兵马没想到漳水河在这个季节已经可以摆渡而过,更没想到洺州军胆敢主动渡河向他们发起进攻,所以营地几乎没有设防。只是延续正规官军的传统,在营墙附近派了几小队人定期巡逻,一个个被冻得蔫头耷拉脑袋,鼻涕在灯光下溜了老长。
“吹角!”程名振当机立断,挥手命令。
“呜呜,呜呜,呜呜------”凄厉的叫声突然在夜幕中炸响,沉闷宛若惊雷。不待角声停滞,他将手中长槊向前一指,大声断喝,“出击!踏营!”
“踏营!”作为前锋的士卒齐声呐喊,跟在身为锋刃段清背后疾扑向前。没等他们冲入敌军的营墙,程名振手中的长槊再次举了起来。“踏营!”早已迫不及待的王飞一声断喝,率领麾下部众大步前冲。
“呜呜,呜呜,呜呜------”左武侯大营瞬间从梦中被惊醒,发出了刺耳悲鸣。稀稀落落的羽箭陆续从营门附近射了出来,几名前冲中的喽啰不幸中箭,惨叫着跌倒。他们的惨叫声瞬间被袍泽们的怒吼声吞没。“踏营!”“踏营!”“踏营!”一波接一波的洺州士卒如海浪般拍向敌军,将弓箭手们的抵抗顷刻间拍成了齑粉。
左武侯当值的士卒很快便支撑不住,掉头向自家营地深处逃窜。葛布做的帐篷被一座接一座推倒,扔上抢来的灯笼火把,连同帐篷里尚在挣扎求生的士卒一道点燃。间或有隋军提着裤子从火光中跑出来,立刻被附近的洺州士卒砍翻在地。无论他是否还有力气抵抗,喉咙间再补一刀,血光映着火光喷起了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