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策略和方法来旁证解构主义。在《白色的神话》一书中,德里达极为赞赏马克思对以“字源学”解释社会观念的批判,并大段引用《德意志意识形态》的文字来旁证他的隐喻理论;后又求助于马克思主义的实践概念定义文字、书写物等,“让我们从实践概念入手。为了定义文字、书写物、延异、文本等,我总是坚持‘实践’价值。其结果是,‘意指实践’的一般理论由此得到说明”[31]。在德里达看来,解构所做的工作,就像马克思当年用“实践”对意识形态所进行的批判一样,也是对意识形态进行消解,以重估广义文本,确定“现实”(包括阶级斗争、生产关系等)的相互联系的新定义。
的确,解构主义和马克思主义在形式上有相似之处,或者说,在某些观点上可以沟通。例如,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概念,就其质疑了意识的自明性而言,恰似解构主义的中心概念延异,而作为辩证法原动力的矛盾概念,就其作为一种强大的异质力量运行而言,预示了延异的策略。瑞安在《马克思主义与解构》一书中认为,马克思的“历史”以其批判性和反意识形态性与德里达的“踪迹”相似。如果说“历史”一语意味着打破自然状态,开始建构和生产,那么,“踪迹”一词意指打破和现实的自然纽带,开始自由游戏过程。斯皮沃克在《关于阅读马克思的思考:读毕德里达之后》中断言,马克思对“货币”的关注犹如德里达对“文字”的热情;货币原是所有权的一种异化,是产品交换的一种补充,但它又反仆为主,一跃而成为商品世界的至尊,这极似文字的故事。如此等等。这是德里达等人热衷于进行解构主义和马克思主义“联姻”的理论依据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