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奴“哎呀”一声,忙盖起食盒盖子,免得米糕被雨水打湿。雪信也缩了缩脚,躲过迎面来的雨水。秀奴虽是大半由后脑勺接下了雨锋,但密集的雨水自头顶淌下,也冲得睁不开眼,她终于找到理由收起胳膊,不断挥去脸上的水流。她期盼地越过雪信的头顶看向屋里,看到高承钧走出来了。
高承钧手中是一把收拢的油纸伞,他走到雪信身旁,把伞递给花奴,又脱下外袍,披到雪信肩上。
雪信敛了眉,暗暗咬了咬唇。
高承钧到安城来,进了她家里,想凭着区区十个从人就指挥起公主府的运作,安排她的起居。这会儿僵持不下时,他又做出关怀体贴的举动,似乎是他在居高临下地包容无理取闹的一方,把暗涌粉饰成了情人夫妻间的别扭。
“还不把伞给你姐姐?”雪信对花奴说,她耸耸肩膀,还带着高承钧体温的袍子就落到地上了。她并不缺高承钧的这份关怀,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花奴像甩烫手山芋一样把伞抛向秀奴,秀奴被伞柄打中了心口,才伸手抢抱住伞,举起撑开。
院外的灯笼被雨浇灭不少,混乱中也难以看清有多少人还站在雨中,又有多少人趁着黑夜雨幕溜走了。
“进屋去吧。现下这情况就算肩舆来了,你一时也走不了。”高承钧的口气似乎也掺和进去几分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