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今天是怎么了?好像很不高兴!”丫鬟们进来收拾房间,看到柳儿梳妆打扮后半晌没挪窝,吓得胡乱划拉了几把便匆匆地退了出去,聚集在窗前窃窃私语。若是放在平日,柳儿夫人早就风风火火地跑到校场中看热闹去了,根本不会一个人在家中面对这份孤独。
“没事不要多嘴!”小丫头晏紫年龄最大,“见识”也最广,板起脸来小声呵斥。“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夫人累了,想歇一会还需要向你们请假么?”
众丫鬟吐了吐舌头,做鸟雀散去。她们都很年青,身上带着所有这个年龄段女孩子一样的娇憨与糊涂。张金称昨天抱怨柳儿对她们缺乏管教。柳儿自己心里却清楚,是自己刻意纵容她们稀里糊涂的。一方面是为了弥补心中的某些遗憾。另一方面,她不希望自己身边有太多的聪明人。
在聪明人眼里,这世上的傻子太多,太好骗。所以他们总是肆无忌惮地使用自己的聪明。譬如柳儿的上一任丈夫林县令,就是自己硬生生把自己给聪明死的。同样的恐慌,柳儿不想再重复经历一次。但作为一个清醒者,她又无力解开这个越来越深的局。就好像被关进的一个密不透风的屋子,明明知道这样下去自己早晚会被憋死,却没能力在墙上打一个洞逃生,甚至连捅一个窟窿眼儿求救的力量都没有。这样坐以待毙的滋味还不如那些沉睡着的人,至少他们是死在美梦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