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苓怔了一下,面上略有黯然,“褚言哥说,帝都城里不安全,在这里最好。而我娘也不愿离开这里,她想时时守着我爹的坟。”
这话似是突然不经意的勾起了什么,古苓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哀凉,随即朝云倾月笑得苦涩,“我爹去逝八年了,葬在屋后。我娘一直说,守着屋便是守着我爹了。只是守了这么多年,我们一家,却从未真正的放开心,我娘亲也一直不曾释怀过。”
云倾月目光突然颤了颤,不知是古苓哀凉的话影响了她,还是古苓口中那字’爹’触及到了心口,她脸色逐渐苍白,目光也开始摇曳不稳。
她默了许久,才道:“你不必伤心,你爹爹纵是去了,你们还能守着他,念着他,你们如此,也算……幸福了。”
古苓脸色微变,甚是诧异云倾月的话,也稍稍的有些不赞同,只苦笑一声道:“我爹一亡,我们一直守着他的坟冢,日日伤感缅怀,我娘经常偷偷抹泪叨念,这,哪里算是幸福。倾月姑娘应是自小锦衣玉食,双亲皆硬朗健在,是以不懂我们家的苦,不懂我们日日守着坟冢的悲。”
云倾月目光再度颤了一下,心底发紧发烈,似乎有种一直封存压抑着的情感将要崩塌而出。
她从不曾料到,本以为有些封存着的东西早已坚不可摧,如今却莫名的在与一个同龄人间稍稍谈聊时,会这么容易崩塌,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