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得他苍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老爷,您说的什么?”
商相爷慢慢地站起身来,忽然看到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下去后,露出了地面上斑斑驳驳的血迹。
那是商不换额上的血。
他缓缓闭上了眼。
“她说的庐山,是商不换,还是岳连铮……”
梅香院中乱成了一团,庄婉仪扶着商不换进门时他鲜血模糊的脸,实在看得人心惊胆战。
屏娘站在一边捧了热水,她亲自用手帕沾水擦拭他伤口附近的血痕。
“这一次比上次伤得还狠,伤口还在正中这样显眼。这几日你怕是不能去朝中了,在家好生歇歇吧?”
商不换从在上房就是这个表情,一脸寒霜,仿佛在极力克制心中的某种怨愤。
这种怨愤,让他不自觉攥紧了手,用力到骨节泛白。
庄婉仪悄悄伸出手去,把他的手指都用力掰开,再用自己的掌心暖着他的掌心。
她的手一直有些冰凉,就算在炎炎盛夏也是如此,今日却让人觉得格外温暖。
商不换的神情缓和了些,看着她如获至宝,恨不得抱一抱她。
“在这个家里,我便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谭氏和商不阙自然不是,曾经商相爷是的,可如今也不是了。
他一次一次地相信旁人,被旁人利用来伤害自己,对自己非打即骂,恶语相向——这样的父亲,他宁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