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长安宫城中热闹,建康宫中规矩森严。南苑一带,又是低等宫人的居所,虽然聚居一块儿,但人人都小心谨慎,并不多交言语,旁人听说娀英有疯病,更是远远地避着她,谁也不来理睬她。到底婉儿老实,还是与她住在一处,只是怕她发病,也不敢多言语。
娀英本以为在凤藻宫洒扫,总能见到皇后妃子,可一连洒扫了几日,却连皇后的影子也没见到。原来建康宫中等级森严,像她这等下等宫人,只在清晨时在殿外洒扫,循例将门窗、金砖地都抹净了,便得准时离去,自有其他宫人来侍奉皇后起居。
于是这洒扫的差事虽不繁重,但如此过了十余日,娀英却不由得有些怀念起当初在长安宫中的生活来,那时虽然险象环生,但也有小曲儿她们说说笑笑,并不觉时日漫长,在建康宫中住着,倒有些度日如年的味道。娀英心里更着急的,是不知郗道茂关在衙门里放出来没有,在宫里一点消息也没有,她此时倒是有些悔了,不该听小郗氏的话入宫来。这日婉儿拿了几身新衣裳过来,笑道:“快换上新衣裳吧。”娀英一愣:“不是说几年才做一身,怎么又做衣裳了?”婉儿抿嘴笑道:“今日是太后娘娘的大寿,阖宫上下都有赏赐,快换上吧。宫人们穿得喜庆,主子们瞧见了也高兴。”娀英展开了那衣衫,却是一身绛红宫装,果真十分喜庆,她一边换衣裳一边问道:“太后娘娘如何做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