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胭怔怔的望着那枯井,那井底就是严六娘的尸骨,当年自己亲自名人将她葬在了这里,算是魂归故里了,只是没想到严戎竟然知道这件事。
“我当时无处可去,就在这院中,亲眼看到你将姐姐下葬,亲耳听到你对她说的那些话……你对姐姐的恩情我本该记着的。”严戎喃喃道。
面对严六娘,薄胭依旧是怀有歉意与感慨的,默了片刻道:“害死严六娘的是我的亲人,这是应该的。”
“这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严戎举杯往地上倒了一杯酒:“姐姐是为了救我才被抓的,可笑我当初就那样扔下她跑了……”
严戎惨笑着抬眸看向薄胭:“你说说,我……是不是死有余辜。”
严戎蹲坐在地上,仰头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无助彷徨的孩子,薄胭脑中不由又将他现在的模样与当年朝堂上论辩的模样重叠在了一起,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这世上的对错又哪里是区区一个自己可以随意下论断的,不过是怨憎会、放不下罢了。
“握着一生就如同一个笑话一般,总想着站在高处,总想着能配得上我想配得上的人和事,到头来呢?我想要的半点没留下,却一样一样丢了我最最宝贵的东西,无论是亲人还是自尊,现在我沦为天下的笑柄,我甚至在想,若是我死了,该如何去见姐姐,她舍命护我,我却活成了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