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镇宁情不自禁地回道,“不,不好看!”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眉宇也随着揪紧。
“好不好看,也不在你说,终究要看天意了。”皇后淡淡地笑了笑,“只怕今夜这后宫睡卧不宁之人越发多了。”
果然被皇后说中,贵妃便是不宁之人之一。此时她正倚在回廊的红漆圆柱上,远远眺望钟粹宫卷翘的飞檐。金瓦明晃晃的,刺得她双眼生疼。
“主子,奴婢瞧得真真儿的。”茉儿才开口,就见贵妃眼底的泪水沁湿了浓密的睫毛,“主子,您没事儿吧?”
贵妃收回了目光,才发觉眼前一片黑,勉强能看清茉儿的轮廓:“无碍,你只管说。”
“在顺贞门外争执的两人,一个是主事善庆家嫡出的大小姐钮钴禄如玥,与主子您同族,满洲正黄旗,另一个是镶白旗的郭络罗氏玉淑,其父乃是官居一品的封疆大吏库勒。”
茉儿回完话,眼尾悄然睨了贵妃一眼。茉儿总是这样谨小慎微地伺候着,生怕有半点疏失。
“一个是正黄旗钮钴禄氏养尊处优的小姐,另一个家世显赫父居高位,难免心气就高了些,索性安排在一个院落也就是了。”贵妃似笑非笑,双眼渐渐恢复了视力,“是镇宁出手所阻吧?”
“正是呢!”茉儿小嘴一勾,赞誉道,“主子果然心如明镜,任何细微的伎俩也逃不过您的慧眼。”
“那是自然。”贵妃的笑意如秋日枝头上丰硕的果实,沉了几分,也染了几许诱人的香甜,“皇后要宽仁治理后宫,那本宫便为她铺路。你去告知内务府,只管说钟粹宫容不下这些秀女,还有尚未入宫服侍的家婢,请皇后想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