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到什么大考证工夫,也能知道道士陆修静在年代上不可能与慧远法师和陶渊明交游。然而艺术家不在乎这个,他们可不像做学术的那么爱钻牛角尖,只不过比学术家更关注自己内心的空缺而已。这幅三笑图可不是空前绝后的一幅,南宋以前有,南宋以后也有。让三个不可能凑在一起的人穿越时空大笑一场,在画家而言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他只不过深感知音难觅,不这么宣泄一场,心里不痛快而已。
谁知道女娲补天剩没剩一块石头丢在青埂峰下呢?灵石转世含通灵宝玉演了个红楼梦,到了学者手里就成了红学,曹雪芹先生可万万没想到吧?所谓的艺术,不过直心率性,信手拈来罢了。艺术家只要自己觉得称心如意就好,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呢!要不然这些不可能之作怎么蹦出来的呢?总不能按部就班一字不差对着九九表来的吧?
如果端木居有这样一段水,摆显这些个玉石,不知冰大叔带我游览时,会说什么呢?就算我这个出了名的因陀罗网女,也难以想象。端木居远,历代或爱和仙人交游的,或像冰大叔这样埋头做生意赚钱,却又不求声名鹊起的,无论如何,端木家的男人绝不肯为石头折腾。狄明未立呢?他家若有这样的水和石头,估计多数用来布阵,被我看出石息来,顶多就翻翻白眼说:“忘了你是衡鹿守,看得出来也不奇怪”,说完,喝口酒,咂咂嘴,跃到树顶吹风,捉弄我这个名字里有树却上不了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