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妈妈的,老子入他的娘!这些活强盗,非做他妈妈的一个干净不行。”李憨子实在忍不住了,又爬起来双脚乱跳乱舞地骂着。癞大哥连忙一把扯住他:
“憨子哥!你又来了!你打,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你到底要打哪一个呢?坐下来吧,总有得给你打的!”
“唔!大哥,我实在,……唉!实在,……”
“哈哈!”
大家都笑着,憨子的话没有说出来,脸上又通红了。
“请大家不要笑了!”癞大哥正声地说,“每一个人都要说话:我们应当怎样地安排着,对付这班抢谷子的强人?从左边说起,立秋,你先说!”
立秋从容地站起来:
“我没有别的话说,因为我也是一个做错了事的人。十天前我没有想出一个法子来阻止我的爹爹不请打租饭,以致弄得一仓谷子都给人家抢去,自己饿着肚皮,爹爹病着没有钱去医好,一家人都弄得不死不活的。不过,我可以告诉大家:如果有人还想能够在老板爷们手里讨得一点面子或便宜时,我真是劝他不起这念头的好!我爹爹就是一个很好的榜样。叩了千万个响头,哭丧似的,结果还是没有讨得半升谷子的便宜。利上加利,租上加租,统统给他们抢完还不够。所以,我敢说:如果还想能在这班狗入的面前哀告乞怜地讨得一点甜头,那真是一辈不能做到的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