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包括新郎在内的所有人总算明白了点什么。
可是接下来,王毛毛又干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也只有她才干得出来——她一把拉过新娘,掰过她那张妆容精致的脸,狠狠地亲了下去。
牧师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恐”来形容了,在场的宾客们也一个个都目瞪口呆。不少人拿出了手机拍起了小视频。
终于,新郎新娘的父母开始从震惊、尴尬、愤怒中反应过来,指挥亲信和婚庆公司的人手上去架开王毛毛。王毛毛被人七手八脚地拉开,嘴上的口红也花了一脸。
再不出手,估计她要被生吞活剥了。我冲进人群,一把抓起王毛毛的手腕,拽着她杀开一条血路。我们跑出教堂的大门,朝南跑去。愤怒的宾客紧追不舍,一直追到了长安街。
我边跑边教育她:“你这样做不对。”
王毛毛喘着气答:“我知道啊。”
我说:“但也挺牛逼的。”
她点点头:“可不是吗。”
这一天上午十点左右的长安街,出现了一副奇异的景象。一个穿夹克和纽巴伦跑鞋的男青年,拽着一个穿婚纱的姑娘在前边跑,后面跟着一群打扮得体、衣冠楚楚、愤怒之情溢于言表的男女老少。
贯穿了长安街的风,此时也贯穿了我们的身体。我从未如此清晰地感知过这个不连续的世界——上一秒、这一秒、下一秒,像被风吹动的书页,它们在长安街上如白鸽般哗哗地振翅一飞,飞进万千滴前仆后继的雨滴之中,飞进北京城上空八月的雾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