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或夫人一定沐浴着和平的春光吧,你们一定是在去剧院的路上或者在街头的旅店消磨时间,如果我现在要求你们回顾一个可怜人的历史,那一定是我给自己找不快。但我有一些事要告诉你们,也算是为我贫瘠的人生找些意义罢了。我一路从马掌望台赶来,听得烦了蹄铁在泥地上的邦邦声,肆意呼吸着从风滚草镇吹来的红尘与犰狳镇漫天的黄沙,无数细小的颗粒在我的肺与心脏间打转,好像对于这片荒原的最大开发就是人们翻起来的泥土和路上生霉发臭的腐草。我是一名来自大溪地的农场主,小时候酷爱用捕虫器抓萤火虫,那时的我不知道对一种生物的禁锢终会为我埋下祸根。二十岁的我年轻气盛,总幻想着踏出庄园去往外部世界。在家里的芒果园被抵押还债后,我兴奋地凭借着政府的一点施舍登上了去往圣丹尼斯的四人马车,这样至少免除了我步行的劳累。“抱歉,尊敬的夫人。”好几次我转头回望我的家乡时,都碰着了一位女士的香肩,我并不因为她骂我是伸着头的乌龟而恼怒,毕竟我正踏上自己的旅途,总免不了的有些磕磕碰碰,我自己也要学会接受它们。我记得我望着的是家的方向,但我没有看到我的家乡,我只看到迷途的风滚草裹挟着畜棚的草料沿着小道远去了。我渐渐明白了,在荒原之外,只有家和囚笼……1899年5月13日,得克萨斯州,里根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