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祷告结束进行到一半时,接骨木街的佛拉姆老人紧急前来求医。佛拉姆在年轻时由于一场事故而失去了双腿,那时这条街的植物医生还是格瑞的父亲。老爹亲自做了两条木械义体,这两条木头腿支撑着佛拉姆走过漫长的人生路,帮助他保住饭碗,帮助他养大自己的儿女。老爹做那两条腿时格瑞就帮忙打着下手,三十年来它们从未出过任何大问题,格瑞因此而骄傲。可今天这份骄傲被动摇了,老人险些被他飞速生长的右腿同化,成为义体的养分。“也是时候该换条新的了。”格瑞在做完处理后劝道,“正规义体更安全。”“也更贵。”老人顽固道,“我可不想把退休金再送给那帮该死的资本家。这是我挣来的,他们一分钱也甭想拿回去。我儿子跟我讲过那帮心眼子烂掉的人有多坏,他们在新产品里给你留几个后门,等保修期一过,咣当!你的腿就用不了了。要么再买条新的,要么花重金维修。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该吃枪子。”格瑞安慰了一阵愤愤不平的老人,他知晓老人并非对社会有如此之大的怨言,他是想找个由头发泄自己那双腿出事儿的怒气。他象征性收了30克里的医疗费,将老人送走。他用那30克里买了三箱碳酸饮料,自己先开了一罐喝着。格瑞的瘸腿隐隐发疼,他一点困意都没有,脑子里还想着那些木械义体的事儿。这是这周的第五个病号,近期的义体事故有些多了……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他想起今早来拜访的那几个姑娘。他是不是该说说这件事?但这显得过于大惊小怪了,不过是一个小教堂的医生运气不好……或许该等明天问问其他同行……“嘿,格瑞!你还在吗?”